小鳥

抗命者,亡於天意
擅水者,葬身火海

【鍾姜】士季的人間行(中)

狗血OOC

——

白晃晃的燈光讓他有些睜不開眼,待意識完全清醒時,姜維才發現面前模糊的身影是師父。

「伯約,你的腳還好嗎?」扶著學生從雙人上鋪下來後,諸葛亮問道。

「還好,」姜維說:「都是我沒注意腳下。」

「別再犯相同的錯誤就行了。」師父並沒有太多的責怪,這讓他心中頗為羞赧。

「師父,您有什麼要事找我是嗎?」大概為了掩飾心情,姜維接著問。

「你怎麼不回師父家?」

諸葛亮觀察自家徒弟:眼神轉向別方,但很快地又面對自己的目光,在面對難以回答的問題時,姜維都是這樣。
「是不是思遠又淘氣!」他佯扮慍怒說道。

「沒有!」姜維解釋道:「我想,我先下行動不便,幫不了師父,就不好意思去叨嘮。」

「說的好像你沒幫忙,師父就不要你似的。」諸葛亮笑著說道,這下姜維更急著澄清,慌慌忙忙地連說了好幾次,沒有這個意思。

「那就好,師父在樓下等你,等會回家裡吃晚餐。」諸葛亮語氣溫和卻又不容分說。

「你還真是,永遠也說不過諸葛亮。」姜維回頭,發現鍾會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。

「你剛才去哪了?」

「當然是避開你師父,不然我們打起來,你幫誰?」

「我大概幫不上忙。」把東西隨意塞進背包,再拄起拐杖,姜維往門外走去「你會跟來嗎?」

「你石頭帶好。」鍾會說完,便再次消失不見。

銀色轎車行駛在車陣當中,街燈形成蜿蜒的光河,如同一條金龍橫跨市區,音響傳來咿咿呀呀的唱戲聲——就說蘇三把命斷,來生變犬馬,我當報還。

姜維再次陷入夢境。

「我做鬼也不放過你。」夢裡,那人背著他坐在床沿,半彎著腰說道。

車子倒入車庫時,姜維尚有些迷糊,恍惚間,他忘了腳上有傷這事,沒拿拐杖便下了車,想當然,又是一次重摔。

師母匆匆跑出門外查看,而師父則趕緊將他扶起,姜維口中說的沒事,兩人可是一點都不信——就憑額上那一圈泛著血滴的傷口。

「伯約,你老實回答,」黃月英給姜維的傷口上藥時,諸葛亮正在旁研究八卦圖「最近碰到什麼了。」

姜維晃了一下,消毒棉棒險些劃進眼中,黃月英不滿的看著丈夫,諸葛亮則假裝沒事的繼續看圖。

我們打起來你站哪邊?

鍾會的話在腦中迴響,這問題也不用考慮,他能力尚淺,確實是插不了手。

真的瞞不下去,他要透露到哪種程度?

姜維內心掙扎了好一會,最後下決心交出石頭,諸葛亮接過,放在手上仔細端詳好一陣,最後又還給他「只是一顆普通石頭?」

「對……」他相信自己先下的表情,肯定比師父更驚訝。

「別逼問伯約了,」黃月英嗔道「你連石頭都管啊?」

沒等師父回應,師母便拉著他到餐桌上,一桌的美食佳餚就擺在眼前,也就顧不得先在已是夜半。

姜維睡下後,鍾會坐在地面,半倚著床鋪,聽著安穩的呼吸聲,如果自己還有心跳,應該也會感到平靜吧。

在預料之中的,諸葛亮半開著門,外頭的燈光連成一線照入房間,他輕聲說:「你是聰明人,知道躲不了就自己現身。」

「諸葛先生。」他出現在對方身後,語氣不大像是問候。

諸葛亮倒也不在意,轉過頭回道:「鍾司徒,感謝你不為難蜀地人民。」

「我本來也沒打算對人民出手。」鍾會嗤笑出聲「白白讓你當了一回好人。」

「那就多謝司徒成全了。」

「不必與我客套,有事直說。」

「好,」諸葛亮話鋒一轉說道:「司馬家的人又出來了,是不是?」

「老的我不知道,小的倒是在外面遊蕩很久。」

若是他人問起,鍾會才不屑回答,但此人是諸葛亮,提出這個問題代表他已有把握,只是再做確定。

諸葛亮點頭「既然司徒不為難伯約,我就不多干涉。」
這麼爽快,鍾會有些不信。

——

「子元哥,你說,」司馬昭望著月台熙熙攘攘的人群問:「父親會不會永遠不見我們?」

「別亂說話。」司馬師瞥了弟弟一眼,見他失落地低下頭,語氣溫和了些:「總有一天會的。」

許是有意轉移話題,他輕鬆地說道:「我們兩個要找人,居然還得搭車!」

「給自己省點力氣。」兄長輕拍他的肩膀,算是回應了司馬昭的勸慰。

「阿翁為什麼偏偏要找文帝,」火車上,司馬昭不甘寂寞地問道:「託孤的是明帝啊。」

「父親不是對文帝有所歉疚,才要我們找到他。」司馬師說。

「那是為什麼?」

司馬昭永遠弄不清弟弟是裝傻還是真不明白,司馬懿在首陽山待了一千多年,他和司馬昭多次去尋訪,都被父親用各種方法趕了出來。

「我沒有你們這種不忠不義的兒子。」說這話時,司馬懿語氣毫無波瀾,兩人只好訕訕離開。

「孩兒就不信您沒有自立的想法!」一次,司馬昭對著阻隔他們的結界喊道。

這事本是司馬家默認的禁忌,但時隔已久,心眼不深的司馬昭早就不在意,話剛出口,便看見兄長神色複雜的看著他。

「好,你把文帝找來,問他我有沒有異心。」司馬懿冷哼一聲,便不再說話。

意思是找到文帝的轉世,父親就會和他們相見嗎?司馬昭用眼神問自家兄長,司馬師皺眉,回以他一個「我不知道」的表情,儘管如此,兩人仍然決定順著父親的意思——找到文帝。

——

「你的腳沒事吧?」接到夏侯霸扔來的字條,姜維心裡只有一個想法——現在是國文課,被老師發現,沒事也會有事啊!

仗著自己國文成績好,就這麼肆無忌憚,姜維沒打算立刻回應他,鍾會坐在窗臺上,察覺他的表情變化,半開玩笑說道:「你如果討厭他,我可以跟在他身後。」

「為什麼?」姜維在課本上寫下這幾字。

「帶給他不幸。」

還真會玩,姜維瞥了他一眼,便專心於課堂上,但這下卻被老師逮個正著,曹丕長年皺著的眉頭又更深了,對姜維說道:「下課來找我。」

「真羨慕你這傢伙!」夏侯霸對著準備走出教室的姜維說道。

「有什麼好羨慕的?」他說,要不然換個人去,夏侯霸連忙搖頭。

其實可以理解,曹丕面部線條偏硬朗,一雙眉眼卻溫潤爾雅,饒是魏晉文人的風骨,不少對文學有興趣的學生將其視為偶像,卻又不敢與他接觸。

姜維喊了聲報告後進入辦公室,曹丕正心無旁騖改著作文,他便不再作聲,立正在旁等著,背後靈先生顯然發現什麼,側在耳邊小聲道:「有東西跟著。」

姜維沒有理他,剛才的教訓可夠受了。

司馬家的人又出來活動,諸葛亮的消息準確度挺高,曹丕身旁的司馬兄弟左右翻找,搗鼓著亂的不像話的桌面,就鍾會看來甚是微妙,他勾動嘴角發出嗤笑聲。

這下吸引了司馬兄弟的注意,看著鍾會的眼神毫不掩飾嫌棄。

「我不認為上課開小差是壞事,人的專注力本來就有限,」曹丕停下手邊工作,對姜維說道「但太頻繁就不是好事了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姜維無話可說,只好誠懇地認錯,直視著國文老師,儘管身旁可說是戰火一觸即發。

曹丕簡單說了幾句,還未到上課便放行,姜維暗自鬆了一口氣,行禮後快速步出辦公室,接著,他發現除了鍾會外,背後又多了兩個明顯不是人類的身影。

倒楣會接二連三的到來,姜維覺得這句話真有道理。

「你朋友?」他指著兩人向鍾會問道。

「想就知道不可能,你朋友還差不多。」

「夠了,我不想和你們之中的誰做朋友。」司馬昭舉手打斷他們「不過,我們需要幫忙。」

一個背後靈已經過分了,再第二個第三個,姜維不敢想像,連忙回絕道:「不幫。」

「跟曹丕有關嗎?」鍾會雙手交在胸前,和姜維並排站著。

「曹……文帝看不見我們,想請你們傳個話,就說司馬懿像在首陽山跟他見面。」

百分之二百會被當作神經病,姜維想。

第二世

「為什麼要放走司馬兄弟?」姜維不解地問道。

「最後向他們盡忠。」鍾會回應。

知遇之恩不能忘,這點他還是清楚的,況且司馬昭待他不薄,他死後無法轉世,除了心願未了外,恐怕還有作為叛將這層因素。

還完恩後他便能還無牽掛的跟在姜維身邊,鍾會是如此打算的,將話如實說出口後,對方卻搖搖頭「士季,之前說的事不作數了。」

「姜伯約,我一直活在你的前世啊!」鍾會搖頭苦笑。

姜維升起將他擁入懷中的念頭,卻又極力克制自己,他記得師父所說,前身背負過多的罪孽,後世就要慢慢還清,他和諸葛亮都是如此。

既然如此,姜維便不會逃避,讓司馬家人轉世,這是師父和他的責任,可不是士季的,他該屬於自由,沒理由再拖著他下水。

可他偏要跟著他。

連年饑荒的川地又逢瘟疫,可說是雪上加霜,傳說年輕的驅魔師封印住北方的瘟神,從此身邊多了一顆暗紫色的靈石。

又再數年,烽火在邊境的小鎮蔓延,驅魔師師徒去了遙遠的東北,便再也沒有回來。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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